虽然悦心老师受到了耳石症的小困扰,但她似乎能很快地调整状态,做到与耳石症和平共处,我觉得这是一位优秀的瑜伽老师本应具备的气质。之后,她又分享了关于“苦”这件事,有引用经典,也谈了她的个人观点,读过之后,很受启发。既然“苦”本就与人生并存,也许我们也需要学着跟“苦”相处,不过是一种心雷火竞技态的转变。就像俗话说的,退一步海阔天空,在这里,应该是,换一种心态,可离悠然自得更近吧!
癸卯开年就一直忙。十五的早上,突然天旋地转,我曾听朋友说过一种病叫做耳石症,就是耳朵里面负责平衡与加速度的小石头错位了,于是人会产生失重和方位移雷火竞技动的幻觉,就是所谓眩晕。我想应该是了。去医院诊断,做复位治疗,但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容易,且医生说我的这个错位还挺严重的,是多处。几日来一直处于眩晕中,取消了预定的出行,但排好的课,还是要上的。所幸的是,眩晕并不影响上课,反倒上课的时候因为专注于上课,反倒觉不出晕了。
近十年来很少得病,有些不习惯。但我发现生病好像是一种不能缺少的生命体验,它会帮我打开一些未知的生命面向。比如我在眩晕中,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肉身的珍贵和脆弱。去治疗的时候,处在眩晕中,我本能地紧紧抓住床沿,怕摔下去,医生说:“别怕,只是幻觉!”当时犹如当头喝棒。
在冥想的教学中,常常要帮助学生认识情绪的波动本质上就是浮云。这一次亲身的感受更为真切,人的感受,又何尝不是一场幻觉,可人们却如此当真,越是执着于那个感受,就会越强化那个感受,深陷其中。
还有一天,我突然想,假如,这个毛病治不好,我从此以后就常常与眩晕相伴了,可以接受吗?
一开始想想觉得挺可怕的。再适应两日,我渐渐觉得,如果真的是那样,也没什么了不起。大概是长期练习瑜伽的缘故,我对身体的觉知力和控制力比较强,我会找到让自己不难受的那个位置,尽量保持头部处在那个位置,就没事。
这个假想也带我深化了一些体验。我想起瑜伽经中说,世间一切唯是苦,苦有三:坏苦、苦苦、行苦。
坏苦指的是变化带来的苦,由于时空无常轮转而不可避免走向的苦,如青春的消逝,如原本情投意合的关系分道扬镳。
行苦是但凡行动就不可避免的苦,不是你的苦就是他人的苦。人要活着,吃东西会杀生,走路的时候也不知会伤到多少微生物。人要在世间做事,假如争取个项目,赢了,竞争对手会感到痛苦,输了,自己会感到痛苦。一个人占了便宜,就会有吃亏的那一方。在二元对立的世界里,凡行动必会带来苦。
而苦苦,是指那如命运的阴影一般,放不掉,也化不开的苦。但凡能解决的,都不是苦苦。病了,治好了,都不是苦。而是若有一天——或从生命的开始——我们就需要背负病痛或缺憾前行——如波切利12岁就全盲,当需要背负的再也卸不下的时候,那个如影随形,不能抛弃的苦,就是苦苦。
人到中年,谁的生命中没有一些卸不下的苦呢?父母、子女、伴侣这些无法选择关系中带来的苦,生老病死的苦。没有解决方案。或者说,我们的生命,不是每一件事都有解决方案的。这就是生命的缺憾性。
人若沉溺在这种缺憾性中不停的挣扎、逃离、抗拒、追问,一直在寻找某种不可及的完美,那才是真的苦。
修瑜伽是离苦得乐。但修瑜伽不能帮人们避免人雷火竞技生三苦。正月十五星云大师圆寂,他一生中有56年身患糖尿病等多种疾病,喜马拉雅瑜伽传承的已故精神导师斯瓦米.韦达生前也是疾病缠身。他们之所以是圣人,并非是不需要经历常人所受的苦,而是在更大更多的苦难中,能够保持精神的独立与超然,不受苦难裹挟,不沉溺于苦难之中,以超然的心境凌驾于世间苦难之上。那份不受干扰的喜悦与平和,便是修出来的能耐。
当我们终于承认生命本身的不完美,当我们真的允许那种不完美成为生命的一部分,成为我们身上的一部分,那么,生命就完美地向我们展开了。